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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生态产品目录清单》编制建议(摘要-第1004期)
发布时间:2025-07-01

  吴浓娣  夏 朋  刘 宜  陈 琛 

  
 
 
  推动实现生态产品价值是贯彻落实“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的关键举措和重要路径。2018年4月26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深入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座谈会上要求,选择具备条件的地区开展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试点,探索政府主导、企业和社会各界参与、市场化运作、可持续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在国家相关政策的支持下,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取得了积极进展。水利领域积极探索水生态产品价值转化路径,创新性推出了生态清洁小流域、水利风景区与幸福河湖、碳汇等一系列水生态产品及水土保持生态产品价值转化项目,让更多的绿水青山转化成了金山银山。在实践过程中各地也反馈面临一些困惑,其中就包括水生态产品怎么界定的问题。结合推行水生态产品过程中的实践经验,并参考其他行业的做法,本文围绕《水生态产品目录清单》的编制提出建议,以期为各地更好地挖掘、识别、培育、开发水生态产品和推动水生态产品价值转化项目落地提供参考和支撑。
  一、水生态产品界定
  水生态产品是水生态系统提供给人类社会使用和消费的或具有潜在使用价值的产品与服务,应能够反映水的资源要素价值、生产要素价值、生态要素价值和水利基础设施的综合效益,以及两者共同赋予的社会文化和精神价值,具备“商品和服务”的一般特征,具有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
  能够提供水生态产品的水生态系统既包括江、河、湖泊、天然山塘、地下水等天然水域,也包括水库、人工修建的山塘、运河、调水工程等人工修建形成的水域,以及利用水利工程措施使相关功能得到进一步提升的其他类别生态系统,如灌溉农业、依靠灌溉的经果林或人工林、水土保持林等。
  二、水生态产品分类
  参考国家发展改革委、国家统计局《生态产品总值核算规范(试行)》,生态产品是指生态系统为经济活动和其他人类活动提供且被使用的货物与服务贡献,水生态产品分为物质供给类产品、调节服务类产品和文化服务类产品。
  其中,物质供给类水生态产品是指在不损害水生态系统稳定性和完整性的基础上,依靠自然资源、环境服务或经过人工治理后功能得以提升的资源环境所生产的物质类生态产品。可分为直接利用类产品,如渔业产品、灌溉农产品、灌溉林产品、原水产品等,以及转化利用类产品,如水力发电、水路运输等。物质供给类水生态产品具有严格的排他性和竞争性,包含人类必要的社会劳动,一般通过产业化经营和直接市场交易方式实现价值。
  调节服务类水生态产品是指水生态系统提供改善人类生存环境与生活条件的享受性非物质惠益,主要体现在维系生态安全和保障生态调节功能上,包括水源涵养、土壤保持、物种保育、固碳释氧、局部气候调节、水质净化及洪水调蓄等。调节服务类水生态产品表现为非排他性和非竞争性,具有显著的纯公共产品特征,通常由政府下达水环境治理、抚育、水生态?;ば薷础⑸柿刻嵘?、水利基础设施建设等工程任务进行培育增值,一般通过生态补偿、转移支付、财税激励、公共投资等方式实现其价值。需要注意的是,尽管固碳本身只是生态系统的一个天然功能,但由于碳排放权已经成为广泛达成共识的具有经济价值的权益指标,因此基于固碳功能产生的碳汇可以通过市场交易方式直接转化。未来,土壤保持、水质净化等调节服务类产品,也可通过政府管控或设定限额等方式,成为一种权益类或责任类指标,通过市场交易进行直接转化。
  文化服务类水生态产品是指从水生态系统获取丰富精神生活、认知体验、水文化教育、休闲游憩和美学欣赏等体验性非物质惠益,是以自然资源作为物质基础或载体、生态环境作为空间保障提供的服务类生态产品,用于满足人们精神文化生活需求,如旅游康养、教育科研、宜居环境等。水生态系统的文化服务具有非排他性和竞争性,属于准公共产品,一般可通过社会化服务、直接市场交易、经营开发等途径实现其价值转化。
  在上述分类的基础上,本文参考《生态产品总值核算规范(试行)》、联合国《环境经济核算体系-生态系统核算》(SEEA-EA)、国家统计局《统计用产品分类目录》等,编制了三级水生态产品目录清单。各省市县可以该清单为基础框架,根据本地区水生态产品实际情况,适当延伸目录层级和增减相关内容,形成可彰显地方特色的水生态产品目录清单。
  三、水生态产品目录清单说明
  水生态产品与水生态系统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联系和相互依赖关系,不仅直接来源于水域环境或依赖于水域环境提供的资源和服务,而且它们的生产、开发利用和管理也对水生态系统的平衡和稳定产生着重要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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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渔业产品:包括各类淡水鱼、虾、蟹、植物等,是水生态系统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不仅直接来源于水域环境,而且其生长、繁殖和品质都受到水生态系统健康状况的直接影响。渔业产品对维系生态平衡、?;ど锒嘌砸约疤峁┤死嗨璧母咂分适称返确矫娣⒒幼胖匾饔谩?/div>
 ?。?)灌溉农产品:主要指依靠水利工程灌溉种植的农产品,包括各类粮食、油料、烟草、蔬菜、水果、中草药材、农作物副产品等。水利在保障粮食生产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截至2023年底,全国灌溉面积10.75亿亩,在占全国56%的耕地面积上生产了全国77%的粮食和90%以上的经济作物,灌溉对农产品产量的提升作用十分显著。因此,依靠水利基础设施对农田灌溉所提升的农作物产量部分可视为水生态系统物质供给类产品。
 ?。?)灌溉林产品:与灌溉农产品类似,是指利用水利工程进行灌溉或补充灌溉形成的林产品,包括木(竹)质林产品,如木材、竹材等,或非木质林产品,如林药等。同样,林产品中通过灌溉提升的产量部分,可以列为水生态产品。
 ?。?)原水产品:是指通过水利基础设施取自天然水域或人工水域的水资源,是水生态系统中最基础、最原始的资源之一。按照其终端用途可分为工业用水、生活用水、瓶装饮用水和城市绿地生态用水等,因为农业灌溉用水与林业灌溉用水可直接用灌溉农产品和灌溉林产品来表示,因此在本目录中原水产品中不包括用于农业与林业的灌溉用水。作为水生态产品,工业用水的价值需要用终端产品中水资源的贡献度来表示,生活用水的价值可用替代市场法测算,城市绿地生态用水价值则可参考灌溉林产品价值核算。
 ?。?)水力发电:是指通过利用水流的动能或势能来驱动发电机发电,供人类生产生活使用的能源。水电站通常建在水流湍急或水位落差较大的河流、湖泊或水库等水域环境中,是水生态系统开发利用的重要方式之一。
  (6)水路运输:主要以船舶为主要运输工具,以港口或港站为运输基地,以内陆河流(包括运河)、湖泊等水域为运输活动范围。这种运输方式直接依赖于水资源产生的浮力,利用天然或人工的河道、湖泊等航道进行运输,与水生态有着直接联系,是水生态系统为人类生产生活提供的重要服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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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源涵养:是指水生态系统通过其特有的结构与水相互作用,对降水进行截留、渗透、蓄积,并调控水流和水循环。这一过程有助于降低水土流失、控制土壤沙化、改善水文状况,为生物多样性和人类生产生活提供稳定的水源支持。
 ?。?)土壤保持:是水生态系统通过其结构与过程减少由于降水所导致的土壤侵蚀的作用,是水生态系统重要调节服务之一。通过吸收和储存水分,调节水分循环,减缓径流,防止水土流失,为植物提供必要的水分和养分。
 ?。?)物种保育:指水生态系统是众多生物栖息的重要场所,为生物提供了丰富的食物来源和栖息环境。保护生物多样性有助于维持生态系统的平衡和稳定,提高生态系统的抵抗力和恢复力。
  (4)固碳释氧:是指水生态系统中的植被、藻类等通过光合作用吸收二氧化碳并释放氧气,对缓解全球变暖起着关键作用。这一过程有助于维持大气中二氧化碳和氧气的平衡,为人类和其他生物提供适宜的生存环境。
 ?。?)局部气候调节:是指水生态系统通过调节地表温度、湿度和降水等气候要素,对局部气候产生影响。例如,水面可以通过蒸发降低周围温度,减少热量累积;树木可以遮挡阳光,减少地面吸收的热量,同时通过蒸腾作用增加空气湿度。
  (6)水质净化:是指水生态系统中的植被、微生物等组分能够吸收、分解和转化水中的污染物,降低水中污染物浓度,提高水质。这一过程有助于?;に试矗死嗵峁┣褰嗟囊盟凸ひ涤盟?。
 ?。?)洪水调蓄:是指水生态系统通过其结构和功能,如湿地、湖泊、水库、河流等,对洪水进行调蓄。在洪水期间,这些水体能够暂时蓄纳洪水,减缓洪峰流速,降低洪水对人类社会和自然环境的影响。
  (三)文化服务类水生态产品
 ?。?)旅游康养:水生态系统为人类提供了丰富的自然景观和生态环境,如湖泊、河流、湿地等,这些景观具有独特的生态美学价值和休闲游憩功能。人们可以在这些自然景观中放松身心、享受自然之美,从而获得精神上的愉悦和康养效果。
 ?。?)教育科研:水生态系统作为地球上最重要的生态系统之一,具有复杂的生态过程、丰富的生物多样性以及独特的美学价值,能够为科学研究、教育科普、艺术创作等提供宝贵的资源和实验场所。
 ?。?)宜居环境:水生态系统中的自然景观和生态环境具有独特的美学价值和生态价值,这些价值往往能够转化为经济价值。例如,在水生态系统周边建设的房地产项目,往往会因为拥有良好的自然景观和生态环境而获得更高的市场价值,这部分景观溢价是水生态系统提供的宜居环境的经济价值表现。
  水生态产品目录清单编制需要全方位考虑水资源、水生态、水环境对人类社会的多重作用和价值,同时需要考虑水治理及水利基础设施建设对自然生态系统功能的提升作用。编制《水生态产品目录清单》是推动实现水生态产品价值的重要环节,是全口径核算水生态产品价值、展示治水对经济社会贡献度的前提和基础。在编制过程中既要体现水作为自然资源对经济社会发展的贡献,又要体现水利基础设施建设管理通过提升自然生态系统功能进而增加该系统对经济社会发展的贡献。同时,水生态产品的界定需要因地制宜,充分考虑生态、经济等相关数据的可获得性,优先纳入易于识别、界定、调查的水生态产品,并定期对目录清单进行动态调整。
  需要说明的是,由于水事关生产、生活、生态各个方面,水生态产品不可避免与其他生态产品之间存在价值的重叠性,也更凸显在推动实现水生态产品价值过程中加强部门协同、推动社会各界共同参与的重要性,引导形成全社会知水、爱水、节水、护水、治水的良好局面。只有这样,才能加大水治理与保护力度,维持水生态系统健康,培育更多更优质水生态产品,创新水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将更多的绿水青山转化为金山银山。